小微金融： 距离错位发展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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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觉夏

从普惠金融到国家战略层面，金融服务的分层供给已经成为业界的共识。各种金融机构的服务水平相对稳定，相互补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某些主体的财务不足。这种多层次、差异化的概念也适用于中国小额信贷的发展——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发挥“头鹅”的作用，依靠资本、规模和网点优势增加信贷供给；但是，地方金融机构应充分发挥本地优势，对具体行业进行详细分析，提供更有针对性的金融服务。中国人民银行等部门发布的《中国小微企业金融服务报告(2018)》也重申，要引导各类金融机构错位发展，充分发挥各自优势，着力增加小微企业金融资源供给，促进市场良性竞争。

要实现小额信贷的错位发展，极有必要进行差异化监管、政策引导，并得到机构的足够重视。然而，记者在多处采访后发现，过度依赖网上业务、基层网点角色简单化、低利率的外部影响等由于“常态化”而被忽视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小额信贷错位发展的有效性。

中央财经大学敏泰金融研究所近日发布了《商业银行小微金融管理人员调查报告》(2019年)，报告显示，近60%在银行使用数据化风险管理技术的受访者表示“完全实现了数据驱动的风险管理”或“数据化风险管理技术以人工判断为主”。事实上，目前，在服务小微企业的过程中，银行机构确实在业务发展的许多方面利用了金融技术的力量:企业金融产品被推给网上潜在客户，客户通过app申请贷款，大数据平台根据信用数据、结算流程、纳税等做出贷款发放决策。……从产品精准营销、业务运营到贷款风险管理，银行希望利用更多的量化信息和更先进的技术来减少贷款管理失误中的人为因素。

小额信贷需要通过金融技术来提高服务质量和效率，但机构也应该清楚地思考如何利用金融技术来更好地发挥其效力。小额信贷的主要困难之一是大多数小微企业没有足够有效的量化信息。一方面，小微企业的金融体系不完善，使得金融机构无法准确识别企业的生产、经营和财务状况；另一方面，在数字风险控制中广泛使用的信用信息、已缴税款和银行流水等数据只能代表企业及其负责人过去的业务和信用状况。在小微实体易受宏观经济影响和经济转型影响的背景下，这些信息在判断商业实体未来风险和贷款管理方面的作用越来越有限。金融技术不是小额信贷的“救命稻草”，尤其是在风险控制方面。离线协调以及风险预防和控制仍然特别重要。机构有必要减少大数据技术在小额金融服务中的决策努力。

小额信贷的未来发展应该重新获得一些线下贷款管理环节。在大多数小微企业的经营状况不能及时准确识别的前提下，数字化判断应基于全面的在线评审，以避免以前的数据对企业未来经营状况的误判。

重新获得一些线下链接意味着基层网点应该承担越来越多的专业工作。然而，目前的情况是，许多银行基层网点的贷款审批权限上升了，而基层网点的信贷人员数量却相对减少了——这种情况在大型国有银行尤为突出。

在小额信贷服务实践中，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的基层网点主要负责产品营销和贷前初审，具体的贷款额度、利率和期限均由上级行网上或网下制定；同时，为了配合智能网点的建设，一些银行也减少了基层网点的人员数量。据记者了解，目前很多大银行的县级网点负责信贷工作的人往往不超过两个人。这确实方便了管理，也有利于在实施尽职调查和豁免时明确职责分工。然而，如果我们看看大型银行在小额信贷中的责任，这种模式就不那么合适了。

要求大银行在小额信贷发展中发挥主导作用，特别是在关注对中小银行的挤出效应、确保市场公平竞争后，政府相关部门再次要求大银行加大对小微主体的初始贷款支持，以扩大小额信贷的覆盖面。在这一过程中，无论是识别有效的财务需求还是利用有限的信息进行信贷审计，信贷人员都必须具备较高的贷款管理能力。诚然，第一笔贷款在发放前要经过多个层面的审批，但只有基层信贷人员最了解当地的产业规划、发展阶段和企业的具体情况。因此，如果他们的精力和能力不够，多项审查或决策将失去基础。

未来微观经济将越来越受到金融机构的重视，因此金融机构需要相应地调整其控制结构和服务模式。监管部门也注意到了这一问题，提出要推动大型国有银行普惠金融部门向基层落地，增加小微金融基层网点数量，提高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特许经营覆盖面，同时对机构内部资金转移实行优惠定价，让基层信贷人员“愿意、有能力、有意愿放贷”。

此外，作为业内讨论焦点的小额信贷利率也可能影响小额信贷的错位发展效应。

由于小额信贷的需求是多层次的，在收入覆盖风险、保证微利的定价机制下，应允许贷款利率有较大的跨度。在我国中小企业平均寿命只有3年的现状下，国有商业银行的基准贷款利率或4.79%的平均利率过低，无法完全覆盖大多数小微企业的操作风险。这种贷款定价环境往往难以缓解小微企业的融资问题。

虽然一些银行机构创新形成了一套有效的小微企业风险评估方法，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贷款利率，但它也是基于当地相对成熟的经济发展阶段和信用体系建设，不适合广泛推广。如果大银行能够在短期内用其他收入抵消小微贷款的风险溢价，中小银行将更容易受到低利率的影响。中小银行，尤其是县级法人实体，已经承担了较高成本的基本金融服务。如果被迫再次降息，额外的风险溢价将影响其正常的信贷发放和风险防控，并进一步加剧机构风险。

政府相关部门应引导银行机构遵循市场化的风险定价规则，在整体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根据各自目标客户的潜在风险，建立适当的收益覆盖风险的定价机制，间接规范小微实体的贷款行为，最终形成良性的金融生态系统。